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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香颂中 聆听最奢华的巴黎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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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香颂中 聆听最奢华的巴黎情调图片

香颂(Chanson)是一个温软的译名,意思是“歌曲”。不像美国Jazz那样慵懒,也不像巴西Bossa Nova那样自由,婉转绵长的法式音节仿佛能把平淡无奇的日子唱成浪漫的爱情时光。左岸那些咖啡馆,无不被这抒情得有些让人惆怅和心酸的香颂所萦绕。虽然这里6欧元一杯的咖啡跟自动售卖机冲出来的味道相差无几,但是更多人坐在这里,等待的不只是咖啡。

巴黎大大小小的剧院、酒吧不计其数,不过大部分人依然迷恋Au Lapin Agile小酒馆。100多年前,这里云集了欧洲最有名气或尚未成名的大批画家、作家们,他们以诗乐互相吹捧或嘲弄,有时浅酌,有时烂醉如泥。时至今日,想要听吟游诗人唱正宗而古老的法国香颂,只此一家最具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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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诗意

出身于街头小酒馆和咖啡店的香颂,不需华丽的配乐,这样的随性恰好赋予其一种自然简单慵懒的特质。比起爵士乐骨子里挥之不去的苦痛,香颂更讲究歌词的意境、曲调的优美,这都和法国人无忧无虑追求美好的生活态度息息相关。

香颂是诗。自古如此。早期的法国游吟诗人分南北两派,南方的游吟诗人称作特罗巴多Troubadour,用古普罗旺斯方言演唱;北方的称作特罗威尔Trouvre,用古法语演唱。他们赞美骑士的英勇和爱情的高贵,歌颂十字军的功绩、议论政治的是非。他们的音乐影响深远,在法国、英国、德国,广为传唱。赫赫有名的“狮心王”查理其实也是一位杰出的游吟诗人。1139年,查理率领十字军归国途中被德国亨利六世囚禁。查理的仆人唱着主人亲自谱写的歌曲,走街串巷、四处奔波,终于在一座城堡的外面用歌声探出了查理被囚禁的角落。

到了18世纪,法国最为流行的应该算是《浪漫曲》(Romance),一种短小又上口的歌曲,一些热心的作曲家也积极创作这种短小的世俗歌曲。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G.Martini的那首《Plaisir d'amour》。在这以后,Romance慢慢分成了两支,一支在德国艺术歌曲的影响下补充加入新鲜血液,歌曲更注重歌词、伴奏分量增加,最后发展成为今天的Melodie。另一支则仍然沉醉于旋律性,简单的琶音仍然是伴奏的主要成分,歌词的选择迎合了大众口味,慢慢发展成现在的香颂,曲风婉转柔和,完美结合诗与乐,迪帕克、福雷、德彪西等都是其中的行家。

在音乐的特色上,法国世俗歌曲大多是由叙事部分的乐段和乐曲的反复部分相互构筑而成。这种形式的确立,大约是在1900年前后,也就是所谓的“法国美好时代”。歌曲的形式和主题当中,包含了地方小调、民谣、情歌、哀歌、幻想、写实、文学、政治,以及抗议等广泛的内容,可谓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30年代,是法国“香颂”发展最具关键性的时期,那段时间,法国创立了最具权威的ACC唱片大奖。由罗西妮鲍华耶所唱的香颂名曲《对我细诉爱语》,在1931年5月所举办的第一届ACC唱片大奖上夺魁,这首歌曲除了促进了法国唱片工业的蓬勃发展,也因为词曲优美,而被改编成14种语言风靡全球,正式揭开法国香颂迷人的风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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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上水滴

香颂予人以沉醉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法语的发音。我们都习惯了汉语那种中正的发音,或许也习惯了英语那种圆滑不失棱角的音调,法语奇异美妙的滑润感,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浪漫。圆滑的卷舌音,就像水珠在弦上缓缓地滑过去。

这样的音乐其实需要特别的声音来演绎。低沉、略带沙哑,诱人却又高高在上。特别是小舌音,发得很有力度。唱歌就像是一种倾吐,要把内心所拥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毫无保留。这样的声音演绎出来的音乐,好像用老唱机放的黑胶唱片一样,虽然没有CD加高级音响那样纯粹精细,但却有一种自然的独特的味道。一旦你进入歌者的世界,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们在面对面地交流,再无其他。

在法国呆久了,也能分辨出所谓巴黎味,就跟京味儿一样,小小的优越感总是自然流露。很多香颂歌者擅用厚重的鼻音实现声音的质感,在嘴唇将拍未拍的瞬间,鼻音恰到好处发出,避免了法语嘴唇与嘴唇重击下流露出的尘世感、现实感。有人将这种唱法称为气呼式唱法,哀而不伤,愁而不怅。

像每个学习歌唱的女孩一样,Marine的梦想也是当大明星。她每天花至少十几个小时,跟随两名音乐老师孜孜不倦地练习。香颂要求歌者的声乐技能要和艺术修养完美结合起来,才能表现法国歌曲的抒情性。传统的香颂歌者,都有极好的文学修养,在演唱之前要反复地朗诵歌词—放慢几倍的速度将歌词一个节拍一个节拍镶嵌在里面。领悟歌词的意境,细心揣摩语气,不光是语速、语调、语音,还有心境、感情。这显然不是年轻的Marine所能立刻学到的,爱情、伤害、遗忘、惆怅、怀念……这是生活教给我们的。对于所谓的摇滚、RAP等流行元素,Marine的老师一概很鄙视—呐喊喧嚣式的演唱跟香颂极不吻合。Marine的声乐训练更多的是学习“控制”—深入地使用气息,让声带和气息互相支持、互相依赖,和谐的此起彼伏。

香颂的发声,这种有控制的声音带给听众极具空间感的享受。即便声音已经达到了人声的极限音,但是听者却没有逼仄感,还觉得声音之外有深邃的空间。这种延绵无尽的感觉,让听者有充分的空间将音乐延续,唤起更为深沉的共鸣。

相比Marine这样标准的学院派,当然也有唱反调的,比如巴黎十二区由报废的火车站改成的金箭咖啡(Fleche d'or cafe)。这里是巴黎音乐真正的地下室—颓靡、放松、狂欢。每晚的演奏多变生动,有时是噪音制造团,有时却也有空灵纯净的绝唱。

赤足女神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女人钟爱各式高跟鞋,一种女人乐于享受赤足,法国唱歌的女人大部分属于后者。不管是在昏暗暧昧的小酒吧还是光洁明亮的大舞台,唱香颂的大多歌者都是可爱、赤诚的女人。时代的进步让女人虚荣地追逐各种强势、闪耀、尖利的高跟鞋,殊不知,这种武器让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反而是赤足的女人,风情隐约,让人惦念难忘。

当他拥我入怀

对我细语呢哝

我仿佛坠入玫瑰人生中

他说着爱的蜜语

或道尽生活平常

然而一切对我却非比寻常

我常常在想,经历坎坷的伊迪斯 · 琵雅芙(Edith Piaf)在演唱这首《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时,心里是怎样的滋味?作为一个歌者,每一次的演唱,都是一场情感和身心的沉溺。我们为了保护自己,总是刻意忘却那些悲伤激烈的往事,但有的人却选择把回忆一再放大。 伊迪斯 · 琵雅芙所唱的《玫瑰人生》,甚至比法国的《马赛曲》还要有名,被无数的人以不同的语言在各种场合翻唱不绝。大部分的法国人,会把“玫瑰人生”奉为追求幸福的哲学—即使稍纵即逝的美好也值得珍藏留恋,过度追求永恒最终只能导致失望和痛苦。

1945年出世的伊迪斯家境悲惨,父母都是颠沛流离的流浪艺人。她的童年充满着遗弃、流浪、呵斥,但她对音乐的狂热和喜爱,让她的惊人天赋得以展现。7岁那年,她就和在马戏团当演员的父亲一同在西欧辗转演出。10多岁时,她和同父异母的姐姐一起成为流浪歌手,累了、困了,就在廉价的小旅馆过夜。19岁时,一个夜总会老板无意中听到了她夜莺般的歌声,从此,一个新星开始在舞台上展露锋芒。

伊迪斯 · 琵雅芙追求自由、个性独立,她在唱歌时被批评“太僵硬”一怒之下回到酒吧疯狂;不愿意事事按照计划,一意孤行让乐队苦等三个钟头。然而,决定她命运的其实并不是歌唱,而是爱情。

年轻时生活放荡不羁未婚生子,幼女2岁患脑膜炎不治夭折。当她终于遇上了真爱时,对方已是三个小孩的父亲,明知爱情难有结果,依然爱得死去活来。甜蜜总是短暂的,情人从美国来探望她,不幸遭遇飞机失事英年早逝。后来,她建立了家庭,但心中依然痛苦莫名。身体已不再健康,几次遭遇车祸、无节制地注射吗啡、醉酒纵情、挥霍健康、不在意观众和媒体的评论……直到1955年,她接到巴黎音乐人圣殿—奥林匹亚剧场的邀请后,伊迪斯 · 琵雅芙再次焕发出令人惊奇的激情和能量。这次演出获得极大的成功,鼓舞了她继续演艺事业的信心,随后开始的全美巡演,终点是纽约的古典音乐圣殿—卡耐基音乐厅。作为一个无可争议的国际巨星,她的声誉达到顶点。

1962年的9月,最后一次在奥林匹亚献演,9月25日,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她为全世界演唱了Le Jour le plus long。推出最后一首名曲《爱情有何用》(A quoi ?a sert l’amour)、在南部戛纳海岸度过最后岁月,47岁的伊迪斯 · 琵雅芙平静离去。她的丧礼于10月14日在巴黎举行,数万名歌迷步行跟随至拉雪兹公墓(Père Lachaise),直至今日,墓前每天依然被崇拜者的鲜花缀满。

来,来看这玫瑰的人生,不论生长在哪里,不论歌唱在何处,对歌声与爱情,伊迪斯 · 琵雅芙不曾后悔。或许,她的《我心无憾》就是最好的注解—

不,没有就是没有,

不,我无怨无悔,

好的也行,我欣然接受,

坏的也罢,我全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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