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穿过南京城,六朝古都在江南、江北之间摇摆,但南面的高淳,无疑是如假包换的江南。高淳老街里的人们,在一片旧日情致的环境中,过着没有多少起起落落的平静日子,在古老的街巷中日复一日地酝酿他们的江南生活。
嘉兴的月河街,虽然规模并不大,但有河、有桥、有乌篷船、有江南老民居,还有深深印刻着江南印记的百年老店,在其中徜徉一圈,身上也发酵着江南的味道。
来到嘉兴月河老街纯粹出乎偶然,在嘉兴影剧院旁的酒店安顿好,就出门去找晚饭吃,顺着一条直路走下去,走到一座石桥就望见了桥下的月河老街。
大约三四百米长的月河河段两侧,层层叠叠的都是江南古韵的老建筑,夹在禾兴南路到建国北路之间。白色的墙,黑色的瓦,整齐地翘起来的飞檐,苔痕斑斑的石 板路,伸入河中的石阶,构筑成一幅古典的江南水乡画卷。嘉兴是江南的核心区域之一,但这里像月河老街的一样的老街区,已寥寥无几,所以弥足珍贵。月河老街 两头都是桥,上了桥就是闹市,而在老街中,则是一片悠然闲适。
西塘古镇是嘉兴最完整的江南小镇,月河老街无论面积还是完整性都无法和它 相比,但这里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以“酱汁肉”闻名的百年老店陆稿荐,有传承嘉兴著名的粽子风味的真真老老粽子铺,街上的米行、茶馆、酒吧、古玩店十 步一家,甚至还有一个迷你型的花鸟市场,以及香火缭绕的财神堂。
以一条东西向的主街为核心,七八条南北向的小巷子发散出去。主街上还算 热闹,但小巷子里,则人踪罕见,幽深而寂静,偶尔会有一个老人坐在石阶上抽着一斗旱烟,袅袅的烟圈中吐纳的也是江南的味道。不知何时已经拐进了一条悠长的 小巷,苔藓的痕迹爬满了墙面,低垂的屋檐只留下一线天空。雕梁画栋的门楣,也有釉彩剥落;安静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夜色渐暗,走进了一家记不起名字的饭馆,要了几碟大锅焖成的虾蟹和酱肉,就着禾城老黄酒悠然地吃。菜和酒都颇具江南的特性,温厚、浓郁但不刺激,尤其那酒,用陶罐盛装,黄褐色的酒浆汩汩地流出来,陈年的香味立即弥漫在周围的空间。
带着酒意出来,已经华灯高照,红彤彤的灯笼点亮了街道的曲线,也让倒映在月河中的老建筑,呈现出几分迷离的醉态来。